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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第12章
今天的晚餐准备的竹笋饭、蒸鸡蛋羹和烧鳕鱼，都是平介最爱吃的。
“竹笋饭好像有点咸了吧？”直子这样说道。不过平介却觉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直子对盐分特别敏感，唠叨饭菜也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今天早上的事情后来怎样了？”
“什么事？”
“就是田岛和远藤的事。我不是把他俩搞混了吗'”
“啊！”直子笑了，“这件事啊，可不是嘛，真够危险的。不过
没关系，好像没有人发现。”
“那就好。小孩子长得真快呀，这才一年的时间，就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我今天也为此吃了不少苦头呢。特别是上了六年级，有的孩子不但体型变了，就连长相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害得我又得重新记他们的长相和姓名。”
“怎么样，记住了吗?”
“根本记不住。先糊弄过去，以后再慢慢记吧。”直子边吃着竹笋饭边说。她手中端的是自己的碗，而不是藻奈美平时用的小碗，这让平介看着觉得有些怪怪的。
“另外，那个叫远藤的男生是什么来历?他怎么和直子啊，应该说是藻奈美，走得那么近。”
“你好像挺在乎的嘛。”直子露出诡秘的笑容。
“你干吗？笑成都样。”
“没什么，哈哈。我看你确实很在意这事。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连我也对这事挺在乎的。”
“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已经调查过了吧！”
“是啊。那个远藤啊，是藻奈美的第一男友。”
“第一？什么意思？”
“就是说，像阿拉伯国王什么的不都有第一夫人，第二夫吗？就是那种关系。”
“瞎胡闹。照你这么说，难道她还有第二、第三男友不成？”
“这个嘛，第二、第三男友好像暂时还没有定下来昵。总之，远藤是她现阶段的第一男友。他俩之间好像是从今年冬天开始急剧升温的。”
“什么啊！这么点儿的孩子就开始想这种事。”平介说完喝了小口鸡蛋羹。鳕鱼发出的味道使得鸡蛋羹格外鲜美。不愧是直子做的菜。他这样想。
嘿嘿，直子笑了起来。“你可能觉得很无聊，不过藻奈美可不随你。听说她走在走廊里时，经常会有其他班的男孩子拍她一下就跑。”
“那不过是在戏弄她而已。”
“你真笨！上小学的男生想吸引自己喜欢的女生时，总会做些讨女生嫌的事来。这方面平介也有亲身体会吧？”
“这种事情，我早都忘了。”
吃完晚饭，平介帮直子刷起碗来。他的角色是将她用清洁剂刷过的碗用清水冲净。直子对他说“你以前可从来都没帮我刷过碗啊。”
“虽然我知道你实际上是直子，可是一看到这双小手，就有些放心不下，担心万一盘子什么的没拿住会掉下来打碎了。”
“话虽那么说，但是不论身高还是手的大小，我和藻奈美都没有多少区别呀，只不过她的手指更加纤细而已。”
“当然要比你的细了。”平介想了想直子本来的样子说道。地
原来的身高是1.58米，体重是50多公斤。
“你是不知道，藻奈美最近已经能做许多家务了。估计最今天做的菜她也已经能做了。”
“啊，真的吗？”
“她还能做一手出色的针线活呢。你那件黑灰色上衣的扣子就是她给你缝的。你没看出来吧。”
“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哎呀，这孩子已经这么能干了啊。”说完平介深情地望着直子——也就是藻奈美的身影，同时在心中暗想自己定要好好珍惜那件上衣的扣子。
“不过...”直子转向平介，“我觉得没有多少力气，只是洗洗碗手腕都会酸。”“是呀，因为你现在的手腕只有原来的一半粗细啊。”平介在心中念道。“对了，今天的集会结果如何？”
“唉，还是没什么进展。”
平介跟直子说起了赔偿金的事。即便是听了“8000万日元”这个数字，直子似乎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说了声“是吗”，之后转
了下脖子。
“他说目标是8000万，估计最后会比这低很多。”
“那是一定的。”将碗全部洗完之后，直子又用水将沾在手上的清洁剂冲掉。
“除了这些，会后还发生了些出人意料的事。”
“出人意料的事？”
“嗯。”接下来平介把娓川征子到场的事以及回来的路上去了她家的事都向直子汇报了。直子边转着大大的黑眼珠边听完了平介的叙述。
“看来真把你给折腾坏了。”
“怎么说呢，算是突发状况吧。”
二人回到日式卧室。要是往常的话，平介会马上打开电视机的，可直子说话了：“我刚才听了你讲的内容，忽然想起件事来。”
“什么事?”
“大巴里的事。”
“什么事？”
“我无意中听到了两个司机的对话内容。当时车进了个高速公路服务区，其他乘客部下车休息去了，只有我和藻奈美还留在车上。当时藻奈美睡得很香，我实在不忍心把她弄醒。这时就听见前面有人说话了。我们前面的座位是给被替下来的司机休息用的，再往前就是驾驶席了。“
“你听到什么奇怪的内容了吗’”
“倒也谈不上奇怪，不过还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听见他们提到喝点提神饮料比较好，什么咖啡因会起作用的。但具体是谁跟谁说的我也不太清楚。”
这样啊，平介抱起了胳膊。光凭这几句话就可推测他们的工作的确超时。
“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警方呢?”平介歪起头沉思。事故发生后不久，长野县警方曾经来找过平介，提出想和藻奈美聊一聊。那时他们正在大力收集幸存者的证言。当时，平介以女儿由于受到了惊吓暂时不能说话为由拒绝了。之后没几天，警方又提出了同样的要求，估计是因为他们在电视上看到杉田藻奈美能开口讲话了。平介再一次拒绝了。这回他的理由是藻奈美的精神状态还很不稳定，事故发生时她正在睡觉，什么都不知道。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平介不想轻易让任何人见到藻奈美，其理由自然不用说了。
“有什么关系啊！如果只是提这些事...”直子问道。
“那倒也是。”平介点点头。不过他不希望直子坐上证人席的决定还是没有改变。
“他们的话到这里还没有完呢，之后又说了一些。”
“又说了什么？”
“不知道哪个司机说的？他说：你这样子太累了！至少今天休息一下有什么关系？赚那么多钱干嘛？”
“哼，看来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在疲劳驾驶啊。”
“我想强调的意思不是这个。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你琢磨下‘赚那么多钱干嘛’这句话。娓川的妻子不是说他丈夫怎么拼命工作家里的钱都没见多吗？”
“她确实是这么说的。”
“如果拼命加班还没有多少补贴的话。那个人会说出‘转这么多钱干嘛’这样的话吗?所以我猜他们还是能得到相当数目的工资的。”
“这只是个人的感觉啊！”
“可是从你看到的实际情况来判断，娓川太太并不奢侈吧。”
“可以这么说。”
两室的公寓，便宜的家具，赠品的茶杯。“这到底怎么回事呢？明明赚了钱，可是家里却没有钱。”
“还能是怎么回事呢?”
“你是说娓川司机没有将赚来的钱交给家里，而是用在了其他地方?”
“应该是吧。”
“赌博？”
“女人，”
“嗯，有这种可能性呢。而且这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他的妻子倒是什么都没说。”
“也许是真不知道，也许是故意装糊涂吧。两者都有可能吧。”
“或许真是如此吧。”平介眼前浮现出娓川征子消瘦的面容。
她看起来并不像在撒谎，不过也可能是她的演技太高超了。直子突然抿嘴笑了起来。平介吓了一跳，她不像是因为看到了什么滑稽的画面才笑的。 那双微微上挑的大眼睛，正盯着半空中。
“你怎么了?”平介问道。
“想想真是没有天理。”她开口说道，嘴角挂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笑。
“没有天理?什么没有天理？”
“因为...”直子看着平介，“想一想事故的原因，难道你不觉得没有天理吗？不管是为了女人，还是为了赌博．总之为了赚这种钱，司机硬撑着开车，结果酿成事故，让那么多毫不相关的人失去了生命。我和藻奈美也变成这副模样。”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死的真不值得。”这句话就像冰尖一样，即冷又锋利。
“我会调查清楚的。”平介说道，“我一定要搞清楚娓川司机所赚的钱都用来干什么了。”
“算了吧，你没必要那么做的，我只是随便抱怨两句而已。”直子微笑着说道。这次的笑容不是刚才那种不自然的笑容。
“不，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说完平介将目光转向摆在祭坛上的直子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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